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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谋杀失败

祝罢,热泪滚滚。在灯火摇曳中,白如霜盈盈站起,银牙紧咬,凤目中放射出怨毒的光芒,将床头的星沉剑抓在手中。

她知道得十分清楚,即使毒毙了九幽天魔,她的性命也无法保全,真相自会被人查出,除非胁生双翅,她是无法脱身逃命的。她也不想逃,活着的痛苦她难以忍受,这世间已没有她留恋的事物了。

她抓实了星沉剑,手不住轻微颤抖,深深吸入一口气,徐徐踱近门边。

她要用星沉剑剁下九幽天魔的头,然后自杀,在未亲见九幽天魔毙命之前,她不会轻言于死。

没听到人倒地的声音,却传来一阵众人快乐的大笑。

她感到脑门发紧,心向下慢慢地沉。在焦虑中等待,委实令人受不了。感觉中,似乎时光过得特别缓慢,手心的汗不住沁出,她感到原是温暖的房中,却有一阵阵彻骨寒流向她无情地侵袭!令她感到难以禁受,冷得心中发慌,浑身发抖,好冷!

“毕剥!”奇响倏扬,灯光跳动。

她大吃一惊,气血急涌,往门上一靠,倏然回身。

灯花先前结了蕊,结的灯花太大,终于爆裂,形成几个指大花球,响声原来是灯花爆裂的声音。

花球发出炽炭般的奇光,片刻,外办开始剥落,一瓣花儿般的积炭跌落在灯下的承盘上,花梗仍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正在胡乱想,门上突然响起了剥啄响:“笃笃!笃笃!笃!”

她又是一惊,压下心头恐怖,沉住气问:“谁?有事吗?”

门外叫响倏止,奎宿方仁的声音平静地传到:“小可方仁。请问姑娘安顿了吗?”

“不曾。”她松口气答。

“堡主有请,请姑娘至花厅一行。”

她心中狂跳,银牙一挫,拉开了房门,门外,奎宿神色恭谨,躬身道:“堡主说,如果姑娘方便,请往花厅……”

“贱妾立即前往。”她从容地答。

“姑娘请。”奎宿退在一旁,目光自然地不与姑娘平视,对姑娘手中的星沉剑毫不在意。

两人沿通道转出花厅,眼前一亮,九幽天魔安坐在虎皮交椅上,双脚舒服地高搁在踏凳上。身旁茶几上,一杯热茶升起阵阵蒸气。杯旁,确是暖篮盛着的茶壶,只消看一眼,便知杯中茶必定是从壶中倒出的。

四张虎皮交椅上都有人,下一位是大总管上官唯真,再下是叶夫子,最后那个鹰目如炬,腮边无肉的半百年纪慓悍大汉,她记得,那是内坛的坛主,功臻化境凶暴残忍的夜枭赖福。

她的辈分小,又是一介女流,在座的人中,没有比她辈分更小的人,用不着站起来迎接她。

九幽天魔满脸堆笑,站起来道:“白姑娘,还未安顿么?请坐,请坐。”

奎宿搬一张交椅搁近火鼎旁,再搬来一张茶几,斟上一杯热茶,然后悄然退走。

真糟!这杯茶是从暖篮中的茶壶斟来的。

其他三人皆向她微笑颔首算是打招呼,并无异态流露。

她穿的是男装,正想行礼,突觉手中仍抓着星沉剑,心中大惊,紧张过度,竟把剑带出来了。事已至此,她只好硬着头皮将剑插在腰带上,向众人拱手道:“堡主召见,不敢不来,诸位晚安,刚从草屋回来么?怎么了?”一面说,一面坐下了。

前面是火鼎,火鼎下是个大火盆,四周有一道脚踏,中间用鼎形火罩罩住炽红的炭火,防止物品跌入盆中,所以称为火鼎而不叫火盆。她强压心神坐下,首先便想到火鼎,略一揣度形势,心说:“茶千万不可入口,如果计谋暴露,这具大火鼎可以作为兵刃,挡住其他的人,我可以和九幽天魔拼命。”

上官唯真呵呵一笑,道:“回来许久了。小事一件,其实用不着费神。白姑娘,魅影阴魔明早才来,用不着早早戒备。再说,也用不着姑娘出手,为何佩剑不离身?呵呵,果然不愧称江湖英雄,处处小心谨慎。”

“上官前辈见笑了,晚辈以为晚间将有所举动,所以一听堡主召唤,顺手带剑以防万一而已。”她心虚地答,但理由居然十分充分。

九幽天魔笑道:“如霜,你是我客人,即使强敌群至,也不会让你出手接挡的。放心啦!哈哈!”他直叫如霜,叫得十分自然。他一面笑,一面信手掂起茶杯缓缓举至口边。

如霜心中狂跳,不住暗叫:“饮下吧!你这畜牲!饮下吧!”

可惜,可恶的夜枭说话了,说得不是时候,他道:“白姑娘到了,堡主何不立即决定?”

九幽天魔把茶杯把从口边移开,重新放回茶几上,笑道:“好!时候不早了,要早早歇息,早些说吧。”

“姐夫有关于我的话?”她抢着问,希望九幽天魔早早说完,好饮下那一杯入口即死的毒茶。

九幽天魔,并未离开茶杯,道:“并非与你有关,但为了慎重起见……”

“如果事涉机密,我还是告退的好,姐夫?”

“不不!不!事情很小,与机密无关。明日我们要向饶州府与不知好歹的英雄好汉们动手,恐怕这些人与令堂有交情,日后彼此之间容易有误会,所以请你加以提出参商。赖福,你念名单。”

夜枭从杯中掏出一个绢卷,一下拉开往下念:“府城竹居士萧文星,老少三十六口。双港口水上飘萍陈泰,兄弟两人。石门镇三手韦陀饶平山,老少十八名。大阳埠双刀客……”

念了将近十批人,算起来不下二百口老少。如霜愈听愈惊,毛骨悚然。等夜枭念完,抽口冷气道:“姐夫,你是说,这些老少全算上?”

九幽天魔又将茶杯举起,笑道:“斩草不除根,萌芽复又生。有道是杀其母必杀其子,永除后患。哈哈!你认为我傻得留几个活人将来找我么?不会的,如霜,我不会做这种蠢事。”

“老少妇孺是无罪的,这岂不是太残忍了吗?”

“哈哈哈哈!”九幽天魔狂笑起来,茶杯又放下了,笑完又道:“世间千千万万人,有千千万万条心,假使不硬起心肠,岂能使他们乖乖听命?口头上假仁假义无妨,实际上却无此必要。如霜,你年纪还轻,等到你有这么一天大权在握,你也许比我还狠,信不信由你。”

如霜才懒得听他的废话,注意力全放在他手中的茶杯上,心中焦急万分,眼看他杯子已至唇边却又放下,急得她身上直冒汗。渐渐地她有点坐不住了,眼看杯中毒茶将冷,假使天魔吩咐换热茶,岂不前功尽弃?无论如何,她得引起对方喝茶的兴趣才行。

她将杯子举到唇边道:“姐夫,你的大道理也许确有见地,可惜杯中不是酒,不然将敬你一杯,以示佩服你的高论。”

杯是举起了,但她不能喝。九幽天魔未喝下之前,她不打算先死。

“好吧!女孩子喝酒不便,以茶代酒名正言顺,你我何不干了这一杯?”

如霜吸入一口长气,道:“好!干!清茶一杯,以示敬意。”

她横了心,要与九幽天魔同归于尽。能与一代魔头同亡,这条命已算取得最高的代价了,何用迟疑?

九幽天魔发出一声怪笑,举杯就要喝。

蓦地,厅口出现了毕宿石杰雄壮的身影,叫道:“天权坛下柴护坛求见。”

九幽天魔的茶杯,又从口边移开了,他的英俊潇洒面容,突然变得杀气腾腾,挥袖叫道:“传他前来。”

如霜暗暗叫苦,她又失去一次机会了。

片刻,厅口出现一个身材高瘦,鹰鼻狼目的中年人,穿一袭破灰布直裰,灯笼裤下面是一双多耳麻鞋,很像一个村夫,站在厅口躬身叫:“天权坛护坛柴元绍,求见堡主覆命。”

“进来!”九幽天魔沉声叫。

“遵命!”柴元绍大声答,在毕宿的引领下,大踏步进厅,在九幽天魔身前八尺行礼躬身禀道:“属下参见堡主。”

“怎样了?说简略些。”九幽天魔笑容满面地发话。

“鄱阳青蛟果然明里替堡主卖命,暗中出卖弟兄,竟胆大包天,与大阳埠双刀客卢琛并未绝交,竟然事先通风,与双刀客驾舟潜逃!”

“人呢?”

“双刀客今晨失踪之后,属下即率领本坛兄弟,追至鄱阳山,结果鄱阳青蛟被拿获,家小十七口仅获八名。双刀客与另一条快艇逃脱,追之不及。”

“逃往何处去?”

“可能逃向了南昌。属下已派人通知各地水陆弟兄,务必全力擒捉,死活不论。”

“好!把鄱阳青蛟带上。”

“遵命!”

柴元绍退走,九幽天魔向夜枭赖福道:“赖福,召集你的弟兄。”

“弟子遵命。”夜枭站起应道,也走了。

花厅气氛紧张,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沉重。两侧,夜枭带来的十名大汉浑身结扎,佩刀挂剑,雄赳赳气昂昂,挺腰屹立不言不动。

厅口人影一闪,柴元绍首先踏入厅中,大叫道:“叛徒鄱阳青蛟荆同及妻子女仆共八人带到。”

接着,八名村夫打扮的大汉鱼贯而入,每人拖了一个人,在下首一字排开,将俘虏推在身前。

中间的俘虏是个四十来岁精壮大汉,赤着上身,浑身刺了十二条独角蛟的图案,翻腾在黑褐色的肌肤上,脸上全是淤血,共有五处创口,已经面目全非。一条牛筋索贯穿了掌心,绞在背后绑得结结实实,被大汉连拖带挟弄进来的。他的一双怪眼依然明亮,摇摇晃晃地站稳,用怨毒无比的目光,死死地盯视着半躺在虎皮交椅上的九幽天魔。

之外是一个中年女人,一个老苍头,一名老村妇,两名垂髻女娃儿,一个小男孩和一个残废老瞎子。七名老少妇孺像落汤鸡,浑身湿淋淋的。天气太冷,他们全都脸孔发青,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九幽天魔脸上的煞气全消,微笑着问:“荆同,你的胆子真不小!”

鄱阳青蛟左脚一伸,想向前走,押着他的人手腕一带,穿在他掌心的牛筋索一震,他向后便倒,钢牙错得格吱吱直响,但被押他的人挟住了,没倒下。

他仰天吸入一口气,用沙哑虚弱的声音说道:“荆某瞎了眼,以为你是大仁大义的英雄豪杰,所以答应替你卖命,加入饶州分坛。岂知你是人面兽心的小人!”

“该死,闭嘴!”押他的大汉厉叱,“噗”一声,一掌击在他的肩头旁。

“哎……”他咬牙厉叫。

“让他说。”九幽天魔若无其事地说,挥手制止大汉出手。

鄱阳青蛟吸入口气,久久方道:“不必说了,你要荆某卖命,却又要杀荆某的好友双刀客庐琛。庐老哥乃是荆某的救命恩人,荆某只好和他一同远走他方。哼!荆某已经成功,你除了杀我之外,对荆某已无可奈何了,杀了我吧!”

“你不替你的妻儿担心?”

“人死如灯灭,对妻儿担心有何用处?一人做事一人当,总不能将荆某的妻儿也加害!”

“不错!本堡主处治人犯,不治则已,治则斩草除根。”

鄱阳青蛟浑身一震,竭力大叫道:“不!不!你不能!”

九幽天魔厉叱道:“本堡主无所不能,你这厮罪该万死!”

鄱阳青蛟拼命挣扎,被押他的大汉挟得紧紧的。他大概知道已无法挽回,尖厉地大笑道:“哈哈哈!荆某在九泉之下,庇佑你好好地活着,活着等荆某的子女长大成人,再杀你的全家!”

“拖下去,行刑!”九幽天魔不耐烦地挥手叫道,稍顿又道:“传令向各坛示众。”

没有哭声传出,押解的大汉已动手将俘虏击昏往下拖。只有鄱阳青蛟未被击昏,在切齿大骂:“李文宗,你这人性全无的猪狗!报应不远了,你的子女必定将以血还血!”

九幽天魔用一声狂笑打断他的话,笑完道:“你放心,像我这种人,比任何人都命大,报应之事只有你这种傻瓜才相信。至于你的子女,不久会和你在九泉之下相聚的。活在世间难,他们定然乐意和你在枉死城中团圆,下手!”

一名大汉将手中的娃儿用力往楼板上一丢,“砰”一声响,女娃儿蹬蹬腿便寂然不动了。

如霜忘了自身的处境,突然站起尖叫道:“住手!”

叶夫子倏然站起,沉着脸道:“白姑娘,请自重,不可在这儿大呼小叫。”

如霜不理叶夫子,向九幽天魔叫:“堡主,这人毕竟曾经是你的弟兄,如此肆意屠杀老弱妇孺,日后你怎能寄望其他弟兄替你卖命?杀几个无罪老弱,未免太狠太残忍太无人道了!”

九幽天魔摇手止住她往下说,笑道:“如霜,冷静些。你该知道咱们这种人,心不黑手不辣,绝难横行天下。此中道理无法和你解释,日后你可以问问你母亲,令堂也许会将利害对你详加解说。这位鄱阳青蛟已加盟七星坛下,竟然敢吃里扒外,罪不可恕,用不着替他申冤叫届。别说他已经加盟,任何知道敝堡秘宿的人,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心塌地为本堡效力,二是死!绝无第三条路。下手!”

一名黑衣大汉取来了八个革囊,分给行刑的八个人,囊装有生石灰,是专用来盛人头的家伙。

如霜感到毛骨悚然,尖叫一声,向厅下扑去。

上官唯真身形一闪,劈面截住了,笑道:“白姑娘请勿冲动。”

如霜左手抓住剑鞘,右手要拔剑。

上官唯真右手一挥,一股神奇的暗劲涌出,如霜身形被震得退了两步,剑还未拔出,上官唯真已如影随形迫到,右手一抄,如霜的剑还未出鞘,剑已连鞘到了上官唯真手中。九幽天魔摇头苦笑道:“如霜,退回来。你太冒失了,万一你拔了剑,赖兄弟岂敢置之不理?后果太不堪设想了。”

“我不怕任何后果。”如霜蛮横地叫。

九幽天魔诡异地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任何后果,但何必呢?坐下吧!”

这时,八个人拖了尸体一字排开,同声道:“请堡主验明叛逆正身。”

九幽天魔向夜枭挥手,道:“赖兄弟验了也就算了,到后园将尸体掩埋,今晚即将首级传出去。”

“遵命!”夜枭躬身答,率着座下兄弟在八具尸体前巡行一匝,用佩剑在每具尸体的眉心戮上一剑,尸体毫无动静,证明八具尸体已无活人,方率人拖尸退出花厅。

如霜砰然坐倒在交椅上,以手掩面浑身发抖。

九幽天魔呵呵一笑,道:“如霜,也许你认为我太过残忍,但这是必要的,不然将无法驾驭遍布天下各地的兄弟。要不信你可以问问令堂,令堂的手法也许比我更残忍、更恶毒哩!”

“你血口喷人!”如霜尖叫。

九幽天魔哈哈大笑,声震屋瓦,笑完道:“你仍不信?上次火焚枫林村,让你知道令堂为何能下此毒手?她仅为一颗天下奇毒可杀人的师鱼毒珠,便答应舍弟至枫林村放火杀人,而你也参与其事。其实,葛春帆能从我九幽堡逃出,是我故意放他活命的。至于为何舍弟因何放他不过,我不愿过问。”

如霜总算知道火焚枫林村的内情。她做梦也没料到,在广信客店中与乃母重逢,随手偷来的师鱼毒珠,竟然是火焚枫林村的祸媒。她浑身战栗,心中似有无数虫蚁在心坎上残酷地啃咬、爬行。

九幽天魔没理她,向上官唯真道:“夜已深,明早将有一场血战,你们早早歇息。叶夫子明日坐镇此楼,派遣各坛弟子行事,夫子不必前往。”

上官唯真和叶夫子辞出。临行,对掩面战栗的如霜投了一瞥饱含深意的目光,微笑着走了。

只剩下如霜和九幽天魔,所有的人全下楼歇息了。九幽天魔没有叫如霜走的意思,她也不想走。

片刻,九幽天魔从虎皮交椅上坐正身形,瞥了如霜一眼,站起来走向上官唯真先前落座的椅旁,从茶几上拾起如霜的星沉剑,略一察看,走近如霜,在她的位置扶手上坐下,柔声道:“如霜,我抱歉,我不该让你看到处治人犯的情景。女孩子心肠软,是不宜看到这种惨事的。”

男女授受不亲,他竟然靠落在如霜的大环椅抉手上,不像话。

如霜吃了一惊,她第一次看清了九幽天魔的面目。从那晚侍女无意中透露的语气里,她似乎猜出一些可疑征候,但不敢确定她的想法是否正确。九幽天魔这一坐,她明白了九分,不幸而猜中。

“危机来了。”她想。

不错,危机来了,已迫于眉睫,九幽天魔身子一歪,半倚在她的肩膀上了。

她本能地向相反的方向挪动,但该死的大环椅两侧都有扶手,不挪倒好,九幽天魔坐得更歪,把她挤在椅侧了。

“堡主尊重!”她窘急地叫。

九幽天魔压在她的肩膀上,伸一个手指头挑起她的下颔,笑道:“用不着躲我。说实话,你知道你自己多动人?多美?”

“让我起来,这种话,你向兰英姐说去。”如霜羞急地叫,伸手去推九幽天魔的肩膀。

她无法推动沉重如山的肩膀,挣扎难起。九幽天魔将星沉剑顺手搁在椅旁,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两人面对面,他看到九幽天魔的眼睛焕发着奇光。这时,他已不是神秘的宇内凶魔,不是心黑手辣的英雄,不是人人害怕的九幽堡主人,而是真真实实与任何好色男人相同的男人,眼中的奇光便是本能的情欲之火。

他对她微笑,温柔地道:“你说得不错,兰英很美,很艳,很动人,不仅是兰英,我的三位妻子都美,都艳,都动人,但她们都缺乏情趣。哈哈!太柔顺,美中不足。你知道,我的身分、地位、名望、人才,在武林中高人一等;因此,我所见过的女人,似乎都是百依百顺的好女人,我却不太欣赏。而你,你不同……”

“放开我,你……你尊重些!”如霜尖叫。

他挽得更紧,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容易得来之物太乏味,我一生在危机中打滚、冒险、攫取一切,包括女人在内,因为我喜欢如此,这就够了。”

“放我走!放……”她大叫,突然一耳光掴出。

但没有用,手被他抓住了。他将她抓小鸡般抓起,抱入怀中,抱得紧紧地,她毫无挣脱的机会,浑身发不出任何反抗的力道。

“哈哈!这就对了。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便看出你内在的野性、倔强、占有欲强烈、自视极高,你是个值得我冒险的女人。同时,我看出你对我有……你有别人所不易发觉的秘密。”

如霜大吃一惊,以为九幽天魔已发觉她的意图,心向下沉,焦急地叫:“你……你说什么?”

“哈哈!我说你的秘密,你已不是处女之身,但我与世间的好色男人不同,不喜欢处女,处女只可观赏,品尝则味同嚼蜡,鸡猫狗叫煞风景……”

“放开我!你这可恶的狗!”

“你叫罢,没有人会听到。我李文宗横行天下,野心与欲望皆超人一等,想要的东西,必定设法弄到手,对女人也不例外。哈哈!”

他得意忘形地笑,未免大意了些。如霜全力一挣,挣出一只左手,拼全力搥打他的胸膛,如同擂在坚甲上,震得她手臂酸麻。

“你这畜牲!狗!你……”

他放了她,她一蹦而起。他却大马金刀地坐下,笑道:“别骂,别骂,骂是亲,打是爱,你两样都来了。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喜欢绵羊,爱的是猛虎,这调调儿顶过瘾。”

她从椅后绕过,要抢星沉剑。他手疾眼快,抓过剑向远处的虎椅上一丢,笑道:“星沉剑无法伤我,用不着献宝。”

她向落剑处急射,一把将剑抢在手中,立即拔剑转身,但却站住了。

九幽天魔写意地靠坐在大环椅上,正拈起已经冷了的茶杯,快活地道:“我还不急,但欲火来了相当麻烦,须喝杯冷茶压压火,慢慢来才有意思。”

“你无耻!你还想造反抢江山,好杀、好色,哼!你如能成事,老天爷除非瞎了眼。”她站在那儿咒骂,想等九幽天魔喝下毒茶再下手。

九幽天魔将茶杯举到口边,笑道:“你俗,你不懂,你无知。天下间的英雄豪杰,谁不好色?谁不谈笑杀人?你闭上眼睛想想看,那一个皇帝不爱江山美人?哈哈……”笑声中,他一口将茶喝干,放下茶杯又道:“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有宫女三千。我九幽天魔早已在物色了,堡中已收罗了近百名绝色,早着哩!哈哈哈哈!你也算一个。”

按理,师鱼毒珠入口片刻即倒,入腹即死,但九幽天魔不但没死,也没倒,神色自若,笑声震耳。

如霜大吃一惊,呆住了。

“好亲亲,我未来的妃子!你呆住么?欲火如一车柴草失火,杯茶难救,劳驾,请把整壶茶给我递过来。”

如霜仍存有侥幸的心理,一把抓近茶壶抛过。

九幽天魔一把接过,笑道:“你掷茶壶的手法很美,很巧,很妙。”他将一壶暖茶牛饮而干,站起伸伸懒腰,道:“我们的戏不必再玩了,天色不早啦!明早斗魅影阴魔,我想必有一番凶险苦斗。宝贝儿该就寝了哪!是不?”

如霜惊讶地死瞪着他,她失望了,冷气从她的脊梁往上爬;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完了!

九幽天魔脸色一沉,冷笑道:“怎么?你还对师鱼毒珠寄以厚望?免了吧!没有奇迹发生了。”“乒乓”两声,茶壶在他手中突然炸裂,破片纷坠。

如霜完全绝望了,一声娇叱,挺剑飞扑而上。

九幽天魔哈哈大笑,手指连弹。“铮”一声暴响,指风在八尺外击中了星沉剑,另一指风击中了她的右期门穴。她人已麻痹,但冲势未上,冲入九幽天魔张开等待的双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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