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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痴怀苦恋夜归人 浓情蜜意许终身

天上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降,在岳阳通往荣家湾的大道上,只看到一缕青烟,在狂风骤雨中飞飘而过。

此刻吕良辕仍是昏昏迷迷的,一直都没醒过,可是呢喃梦呓,仍声声不绝,凄惨处使人不忍闻睹。

小灵乞跌坐榻沿,两眼注视着窗外的倾盆骤雨,脸上也是愁眉深锁,心想:“薛姐姐真能使彭哥哥回来吗?虽说吕姐姐只说了一句玩笑话,但已深深地刺伤了彭哥哥的心,这几天彭哥哥是怎么过的?他如约上了君山吗?他……”

一连串的猜测,使小灵乞一时也陷入半痴呆中。

五更已然敲过很久,但天仍被乌云遮盖住,雨仍下个不住。

吕良辕沉静了一会,那悲切切的如冤鬼暗泣的声音,又叫起来了:“轩哥哥……原谅我……原谅我呀!”

蓦地一阵骤风,将窗子“吧”的一声吹开,一个满身水淋淋的身影飘人房中。小灵乞从痴呆中惊醒,见来的正是日夜期望的彭中轩,不由得一声欢呼,猛扑过去,眼中也滴下了点点热泪。

小灵乞的热泪,不知是为了这几天受了冤屈而落,还是同情吕姐姐的遭遇而落,还是为吕姐姐向彭哥哥道歉而落,还是……。总之,小灵乞一时间失去了往日的顽皮刁钻,扑身彭中轩怀中,就像一个无亲无故的人,一旦得遇亲人般,只叫得一声:“彭哥哥……”即呜咽的出了声。

彭中轩也没想到那周身如落汤鸡般的身子,把小灵乞一拖拖在怀里。凑近榻沿,才轻轻地将小灵乞推开,俯身看着辕妹妹。

当彭中轩一眼触到吕良辕那消瘦得吓人的脸,眼中的热泪,再也忍不住,就像泉水般的滚滚而出。探掌握着吕良辕那冷冷的手,颤抖的叫了声“辕妹”,这一声似乎耗尽了彭中轩全身的真气。

说也奇怪,只这一声轻轻的呼唤,吕良辕立时娇躯一阵颤动,慢慢地睁开了地双毫无神光的眸子,将彭中轩凝注了老半天,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并用双手紧紧地把彭中轩的头拥住,且边哭边说:“轩哥哥,我知道错了,原谅我,轩哥哥,告诉我,你原谅我。”说完又哭,那低低的哭声,真是凄惨已极。

彭中轩心中一阵绞痛,立时接着说道:“辕妹,是轩哥哥不好,现在我回来了,你静静地睡一会。”说完又情不自禁地哭了。

只过了顿饭工夫,吕良辕怀里抱着彭中轩沉沉睡着了,彭中轩慢慢地从吕良辕怀里抬起身子,见房中小灵乞已然不见,遂伸手点了辕妹妹的睡穴,从怀中掏出那松鹤老人赠送的绿玉小瓶,一口气倾出五粒“九转大环丹”就往吕良辕口中倒,这种天地间至室,入口见液化律,无需吞食,自会顺喉而下。

彭中轩接着又聚集本身的真气在吕良辕遍体按摩一阵,直到辕妹妹周身血脉爽通无阻,气色调润后始止。

但是彭中轩自己,数日来也是心烦气躁,疲惫不堪,这一夜加拼斗,雨中疾驰,为辕妹妹按摩而通体汗湿,一连串的劳累也实在感到体乏不支,遂唤进店伙计,打水自己洗抹了一阵,就在辕妹妹甜睡的榻沿,盘膝打坐行动调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候,忽的一声轻响,彭中轩倏然睁开双眼见房门“呀”的一声被推开了,房门口站着一群人。彭中轩赶忙凌空一掌,将吕良辕睡穴拍开,彭中轩跟着也飘身落在门口,恭身迎接。

这一串动作,说起来只一眨眼时间,门外的人刚欲伸脚进门,突见吕良辕从床上跃起,直投到彭中轩怀里,好快的身法,只见人影一闪,真可谓电不石火般快,门外诸人齐都一惊,谁知彭中轩已先一步来到,但是吕良辕病后的身体,再怎么说也不能好得这般快法。

原来门外来的,有吕良辕的父亲吕怀民及千臂猿宫行民,丐帮帮主梁化,醉乞醉老,张疯子张伯伯,另有二人彭中轩不认识,彭中轩将吕良辕放下地,恭敬异常地将他们迎进屋来。

霎时,小灵乞从外面领着店伙计将酒莱摆上,彭中轩心中大喜,说道:“灵弟,就只你想得周到。”

片刻后,酒菜齐备,在座的都是五六十岁的人,只有彭中轩、吕良辕、小灵乞三人是小孩。可是这些都是江湖豪侠,武林奇杰,对那些繁文欲礼,最不讲究,遂老老小小共坐一桌。

此刻,彭中轩已知道,另两人系目怀民及官行民的好友,天南一剑甫钱及海叟华仁峰,都是中途相遇,被吕怀民邀来助兴的。

席间,张疯子与在座诸人,个个都甚熟悉,也都有多年的交情,故此又回复了半疯癫的状态,疯言疯语,可是其中对彭中轩却备极赞扬之能事,将彭中轩说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将岳阳君山一夕所见,描绘得有声有色,直说平生少见。

张疯子这一提到岳阳君山,彭中轩脸上立现愁容,因为谈起岳阳君山,又使他想到玄衣女侠薛姐姐,怎的又是不辞而别?但酒席宴前,着这么多人的在前,自己又不好意思启齿探问。

他这一皱眉,吕良辕似乎心灵相通般,立有所感,因两人并排坐着,吕良辕马上回头,轻轻问道:“轩哥哥,你又想什么了?”

彭中轩心头一怔,暗忖:“这可真是一对冤家。”说道:“我想到一个人,他这次为你又跑到老远的找我,等找到我后,他又走了,这个人也就是上回翡翠港帮了你很大忙的人。”说完,就把头低下。

辕妹妹说道:“怎的两次都没让我看见,是他不要见我吗?还是怎么的呢?可又为什么替我找你呢?”

略为顿了顿,又说:“轩哥哥,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日后见他,一定好好谢谢他。”

彭中轩见问,迟疑了好一会才说:“她姓薛,江湖人称她为玄衣女侠,你若想知道她在那里,去问你疯子伯伯就知道了。”

吕良辕一听是女的,心中似乎已是几分明白。凝神看了彭中轩一会,才起身转到疾子伯伯处,将疯子伯伯硬给拖住一边,叽哩咕噜的说了半天。

待二人回返座上,酒菜已然用尽,张疯子“哇哇”怪叫:“臭丫头,你这一噜苏我老疯子酒也没喝足,你如不另给我叫,我可得把你这给拆……”

话没说完,吕良辕赶紧抢着叫道:“疯子伯伯,疯子伯伯,你别急,我这就给你去叫。”

当夜,大家一宿无话,吕良辕这病后的身体,仿佛比病前强了很多,身子轻飘飘,丹田真气十足,试一运气,中气灵活至极,心知又系轩哥哥之所为,对轩哥哥真可说感爱备至。

可就是自从这一天以后,吕良辕每逢无人之际,眉间额角,即时显淡淡的忧色,心底似有一个结,始终没法解开。

次日,大家又围坐一起,丐帮帮主梁化说道:“如今彭中轩兄弟意欲直上苗疆黑湖,寻找四川双煞,为父母报仇。想苗疆黑潮,地势凶险;毒障尤多,桃花仙子亦非等闲之辈,其手下众徒,更是惊人。彭兄弟虽说武功盖世,终归双拳难教四手,丐帮本人以下,从今日起,将集中全力,往赴苗疆,沿途给彭兄弟打个接应。现在穷哥哥给你安排好一条道路,从这里经监利,走直都入川,沿途可用船代步,并可欣赏巫山十二峰的天然胜景,截至长寿后舍舟登陆,再直奔广汉进苗疆。

“这一些路,小灵乞熟之又熟,小兄弟大可不必费心,相聚只一日,又得分手,前行入黔,仍然分批进行,亦较为方便。”

说完即和醉老大先行告别,小灵乞直送出店门,始依依而别。

吕怀民因女儿病已痊愈,无甚担心。因知三小与自己几位年老的同行,多有不便,遂也互道珍重,给彭中轩打前站,往川中而去。

大家这一走,店中又显冷清清了,小灵乞说道:“彭哥哥,我们几时上路,长行船只已然备好,随时可走。”

彭中轩见粱大哥与吕前辈等已经前行为自己接应,自己再怎么说也不好意思等下去,也没有理由等下去了。遂说道:“即如此,灵弟,我们就上船吧!”

因各人身上除兵刃外,均无长物,遂算清店饭小帐,三人匆匆上船而去。

船行非止一比,因系上行逆水无风,每天只能走几十里路。彭中轩知盛夏天入苗疆不甚方便,这也是小灵乞说的,既无需赶快,又何必匆匆忙忙呢?

这一天,该中月中吧!月亮滚圆的从山后外起,小灵乞弄来了几斤酒,几个小莱,三个人就对着月亮轻倾慢饮,并闲聊些江湖趣闻。

这天,彭中轩似乎兴趣特别浓厚,逼着辕妹妹喝了三五杯酒,吕良辕是不胜酒力的,这几杯酒下肚,立时脸上飞霞,头脑昏晕,顺势伏倒在彭中轩怀里。

彭中轩轻揽着她的柳腰,让她整个头靠在自己胸前,仍然自顾自的和小灵乞边饮边谈。

待几杯酒下肚,二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小灵乞收拾好后,回到前舱去了,彭中轩本也睡在前舱的,但今日,他似乎有了一种莫名的幻想,这幻想是如此的模糊,自己亦莫明其妙。

彭中轩将吕良辕润放在舱板上,又顺手带了舱门,把油灯捺了捺,舱中突的加亮。

彭中轩低头看着辕妹妹的粉脸,朱唇皓齿,吐气如兰,看着看着,不自禁低头轻轻的吻了吻。

没想这一碰,把吕良辕从甜睡中惊醒了,只见彭中轩那双明亮的眼,竟痴呆呆地凝注着自己,粉脸本已被酒染红,这一下羞,脸上就真如充了血般。

赶紧掉头翻身朝里躺,心里跳得很厉害,脸更红,彭中轩又再次探身,吻着她发烫的脸,慢慢地眼睛、头发、耳朵,最后落到颈项上,吕良辕忍不住那颈项的麻痒,终于喘息着哭了。

接着翻过身来,纤纤玉手轻抚着彭中轩的头发、脸,最后用她自己那张又热又烫的樱唇,深深吻着彭中轩。

彭中轩虽说铁血钢骨,却也免不了儿女情长,且自己心中确实深爱着这位婀娜多姿,美丽娇憨的辕妹妹,只为了身负血海深伙来报,内心不安,未敢作非份之想。

可是今天,辕妹妹娇态毕露,情爱横溢,彭中轩也不禁热情潮湃,欲念骤升,突然张开双臂,把辕妹妹紧紧地抱人怀中,四片火热的嘴唇深深地吻合在一起。

二人正在神情恍偬,意乱情迷之时,蓦地震天价的雷声,跟着一个闪电,将小船荡震得晃了晃,那微弱的油灯也就在此时熄灭了,雨点跟着稀疏地落了下来。

这一声雷响骤雨,并没把二人惊醒,反唯恐对方失去般地,搂抱得更紧,更紧。

彭中轩似乎已失去了理智,茫茫然然的,一双手突然按住了吕良辕胸前高耸的双峰,那滑嫩挺实的双峰被彭中轩一把紧紧握住。

辕妹妹娇躯一阵颤抖,像触电般的,可是也只微微一哼哼了一声,轻轻地摇了摇,就不动了。

彭中轩此刻已如痴如醉,控制力全失,强烈的欲火燃烧着他的脑、胸,他忽然像个疯狂的猛兽似的,抱着辕妹妹抚摩,狂吻……

一种延续人类生命本能的狂热,发生在这长江之中,在这暴风雨之夜。

吕良辕在轩哥哥强有力的臂弯里,在轩哥哥的欲爱的横流下,娇柔无力地,哼着,喘着,婉转的呻吟声,可是慢慢的,慢慢地,她也回抱着他,亲他,吻他,且微微摇摆着娇躯,轻轻地低唤着“轩哥哥……我爱你……轩哥哥,我爱你……。”

当暴风雨力尽声歇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彩中轩首先醒来,发觉辕妹妹的头,正枕在自己的肩上,几缕秀发,披散在自己脚前,那桃花般的脸上,仍含着满足的笑意,秀目紧闭,仍似沉醉在甜梦中。

彭中轩心中不由一怔,想着自己昨夜所为,再低头看辕妹妹那安详欣慰的睡态,心中稍获宽慰,不禁用手轻轻理着她的秀发。

忽然,辕妹妹翻了身,睁开了眼,见轩哥哥一双使目正注定着自己,不由娇羞得将头紧紧理在彭中轩那宽阔结实的胸前,一阵摩擦。

彭中轩对辕妹妹真可说又受又怜,再度翻身将她拥着,吻着她的脸说道:“辕妹妹,我错了!原谅我,等我把大仇报了,我们就成亲。”

出乎意料的,辕妹妹非但没有生气,反将彭中轩拥得更紧,抱得更牢,说道:“轩哥哥,我爱你,你知道我爱你爱得发狂,我不会顾忌什么的,多少日子,我一直期待你这句话,我会等你的,一旦大仇得报,我们就成亲,我会做你听话的妻子,会侍候你舒舒服服的,我会使你长久地爱我,永远!永远地爱我……啊!能获得你真心的爱,我死了也会满足的。”

彭中轩出乎意外的,听得辕妹妹这段满含深情热爱的话,心中极为感动,眼中不禁滴下泪来。

辕妹妹听轩哥哥没答话,慢慢地撑起了头,见他脸上爬着泪滴,不禁大惊,急叫道:“轩哥哥,你哭了,你不爱我了吗?你后悔了吗?说呀!轩哥哥,你告诉我!我会受得了的,只要你明白告诉我,不要藏在心……”

彭中轩见吕良辕误会,赶忙插嘴道:“辕妹,你难道真不知道我深爱你吗?真心地爱你吗?我怎么后悔呢?我的泪是被你的爱感动的,这叫做爱之泪。”说完微微一笑。

吕良辕见轩哥哥哭哭笑笑,遂也顽皮地说道:“一个男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不害羞啊!”

彭中轩一时倒真给她逗笑了,待二人收拾好,发觉船已经在水中摇了。

彭中轩心中一凛,这儿女情爱之事,真能使人忘却一切,销魂摄魄,诚然可怕之极,实可一而不可再,来日方才,只要亲仇得报,还真怕没有享受吗?

二人出得舱来,见日已中天,小灵乞孤零零地独坐船头,捧杯独饮,见二人出来,也不说话,只望着二人做个鬼脸。

彭中轩还不觉怎样,吕良辕脸上可是红霞聚飞,娇声喝道:“小灵弟,你不准坏,你要坏看看我可饶你。”

小灵乞背过脸,对彭中轩一伸舌头,说道:“彭哥哥你说我坏吗?你要也说我坏,我这就跳长江。”

彭中轩还没答话,吕良辕已抢着答道:“灵弟,你跳长江干什么?”

小灵乞哈哈一笑说:“吕姑娘,吕姐姐,你是好心人,我可没想死,如果彭哥哥也说我坏,我就跳长江,让江水给我里里外外全给洗一洗,因为我倒霉了,再不洗一洗,难得更倒霉。”

吕良辕笑着就要拗他的嘴,小灵乞一笑跳开。说道:“好了,吕姐姐,你肚子还没饿塌吗?”

小灵乞这一说,吕良辕真感到肚子咕咕在叫了。

突然间,吕良辕想到小灵乞方才那句话,又问道:“小灵弟,我以为你只是陆地上的灵蛇,没想到你还是水里的泥鳅啊!”

小灵乞把盆一放,说道:“小灵乞虽然不会水,可是护水神仙,我刚说的里里外外全给洗一洗,就是一进到水里,我肚子里就得喝水,等到把我救出来,把肚子里的水一压,这不是里里外外都洗了吗?这也就说明了我不会水,可是我的彭哥哥做护水神仙,你认为不对吗?彭哥哥看到我跳下水去,他能见死不救吗?”

这一说,把吕良辕可逗笑了,把嘴里的饭喷得满船头。

正在这时,更听一声震天价地的声响,一个大浪将船荡起几尺高,彭中轩猛打千斤坠将船稳住,抬起头一看,一颗千斤巨石,又照准船头压下,三人同时大惊。

彭中轩忙运起“毕元神功”往船头推出一掌,那么大的四舱大船,立时猛退数丈,堪堪将头顶巨石避过,可是巨石入水,又是一声大震,那掀起的波浪,又将船打退了一丈五六。

一阵哈哈狂笑起至山头。

原来就在这半天的工夫,船已进入巫峡,巫山十二峰。那峭壁悬崖上,不知埋伏了些什么人,正在对彭中轩等作预谋陷害。

彭中轩心头火冒三千丈,这班无耻狗贼,不敢明着决斗,却用这种龌龊鄙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假如第一颗巨石照准船头砸下的话,自己虽说不怕,但辕妹妹和小灵乞必定受害,葬身江底,心中愈想愈气。

但就在这一刻,山顶又是连续数石滚下,只是都差得甚多,彭中轩看船离岩甚远,山上巨石已不可能再碰到船,立刻对辕妹妹及小灵乞交待数句,提气一声长啸,耸起身形,直往峭壁绝崖上扑去。

这巫山十二峰的峭壁。少说点也有百来十丈高下,但彭中轩只五七个耸跃,即已上得悬崖,那份灵巧轻快,真是快如闪电,迅赛灵猴。

山顶上之人,正在洋洋得意之际,蓦觉彭中轩蓦从崖下纵上,还没来得及推动山石阻挡,即觉面前人影一闪,通体一阵酸麻,横卧倒地。

彭中轩将山头顶之人制住,一点人数,却有八个之多,均都不识,遂将一人捉起说道:“是谁命你等在此陷害于我,从实说出,如敢说谎,那是你自找苦吃。”

这里还没等及答话,蓦听一声凄厉的喊叫:“轩哥哥快来呀!”彭中轩心头暗惊,很声骂道:“好奸滑的贼子。”也没再问,手风一顺,立将八人气海大穴都点过。这气海穴即为练武人的致命所在,一经拍出,真气立散,要想再提气用劲,腹中立时疼痛加级。

辕妹妹又是一声颤抖急呼,“轩哥哥……快来呀!”·

彭中轩肩头一晃飘身悬崖,探前一看,辕妹妹与小灵乞手牵手上在船头,船尾部已然下沉,赶紧耸起身形,如飞鸟凌空般,曲折盘旋而下,待离水尚有三十丈高下,忽地将身子就空中一蜷一伸,那凌空骤降的身子,就如同离弦之箭;斜斜的朝江中船头射去。

此时船沉已过半,彭中轩也不稍歇,就借船头一点之力,左右手牵起吕良债和小灵乞,倒耸回去,施展开“凌波虚渡”上来轻功,在水面上只三五个起落,即抵达岸头。

待彭中轩再回头时,大船已沉得无影无踪。

彭中轩问起,大船何以会沉时,吕良辕道:“你刚一离船,船下就有人钻洞,只一瞬间,水即如泉般涌进,船家及水手们都哭丧着脸,下水逃命去了,只有我两人不会水,这些个贼子也不知道那里来的,真气人,一旦遇上我,非一个个戮他个痛快不可!”

彭中轩想起峰头还有八人,被自己点倒,大可一问,或能稍知晕目。

可是待三人上得峰顶,哪里还有人影,彭中轩不由“咦”了一声,耸起身子,凌空一个盘旋,丝毫动静也没发现,四周静寂如死,那连绵不断的巫山十二峰,直往西进。

总算方向投给弄错,这一日来到白帝城,三人刚踏进城门,即有丐帮帮众递过消息,说:“乌金帮帮主已投靠苗疆,请桃花仙子作主,专为对付彭中轩。桃花仙子已陆续派出数批人,准备沿途堵截彭中轩,一试彭中轩的真正实力。望三人无论行路住宿,都需慎加注意,且桃花仙子心如蛇蝎,毒辣无比,任何手段都可使出,叫彭中轩万事留意。”

至此彭中轩始想到,日前巫山峰之人,仍为乌金帮帮众,遂恨声自语道:“要知如此,早就该点他们死穴,这种不知羞耻的臭贼。”

在白帝城中,一宿毫无动静,次日仍然兼程上路。

不一日,彭中轩等三人,已横过万县,进入山区,那层层山峦,峰路曲折盘旋,古木参天,三人旋展轻功,直往前闭。

只越得几座峰头,眼前突现一座独秀群峦的壁立山峰,峰高直刺云霄。三人正感此峰雄伟奇特,蓦觉峰腰一阵悠扬萧声传来,音韵柔和悦耳,动听之极。

三人俱都大奇,这等深山峻岭中,哪来这等高洁雅致之土。

彭中轩首先跃起身形,往峰腰纵去,那悠悠的箫声,仍不绝于耳,待到玉峰腰,听见箫声从一竹林中传来。

彭中轩停下身子,等辕妹妹与小灵乞赶到,才从容缓步,渡入竹林。只见林内一块大麻石上,端坐着一位葛衣老者,手中握着一只雪白的玉箫,仍然如故吹着,并不为三人的突然进林而感到惊异。

直待一曲终了,始自石上站起,哈哈笑道:“三位哥儿姐儿如此轻纵巧登,飞驰急赶,敢情有什么急事代办吗?”

彭中轩向前两步,恭身答道:“在下等非甚急事,只为这醉人心魂的箫声而来,不想反倒扰乱老人家的清兴,请恕在下等惊扰之罪。”

说罢再度施得一礼,回身牵起吕良辕及小灵乞,正欲自行上路,不想葛衣老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三位可是欲往苗疆黑湖,寻找桃花仙子……”

葛衣老人话未说完,三人同时一震,回身看时,葛衣老人手横玉箫,和声说道:“三位小侠不必惊恐,老朽虽来自苗疆黑湖,但却无意与小侠等为敌,但小侠却必须露两手让老朽见识见识,看是否真可去得。”

此语一出,把彭中轩弄得丈二得和尚摸不着头脑,忽听小灵乞凑前开口说道:“老人家可是玉箫先生文老前辈?”

这会反过来葛在老人吃惊了,这小叫化,居然叫出了自己当年名号。看他小小年纪,自己在他未出生前即已归隐黑湖,怎会一见即认出,遂说道:“小化子,你能认出我玉箫先生,实在不容易,你大概是丐帮的徒子徒孙,你师父谁?”

小灵乞道:“文老前辈,你不要领教两招吗?那就待我们交过手后再谈吧!”

说完,从怀中抽出蛇骨鞭,潜力一抖,蛇骨鞭笔也似的直立空中,葛衣老人一见小灵乞撤出蛇骨鞭,突然一声欢呼:“好一条蛇骨鞭。”

小灵乞也不答话,拉开门户,抱拳一礼,一上手即施展出“灵蛇十八鞭”,有攻有守,虚实互用,蛇骨鞭带起阵阵风声,威势也甚吓人。

葛衣老人一声欢呼后,随着一怔,一惊,又是哈哈大笑,挥起玉箫,一阵快攻,那短短的玉箫,在那蛇骨鞭里,有如穿花蝴蝶般地纵来跃去,但似乎对小灵乞,每每手下留情。

而小灵乞在施展开这灵蛇十八鞭之后,也不像在与人对敌,却像在与自己人过招般,虽说鞭风凌厉,威势惊人,那也只像是表现一下自己的内力。

蓦地一声清啸,葛衣老人玉箫凌空她来,将身直进小灵乞身边,反腕从小灵乞手中夺过蛇骨鞭。

彭中轩先看得莫明所以,此刻却大惊失色,正欲出手对小灵弟加以援救,蓦觉小灵弟那小小身子已凌空飞到,赴忙伸手将小灵乞接住,低头察看小灵乞是否受伤。

但一看之下,见小灵乞非但没有伤损,而且两个乌溜溜的眼珠,正睁得大大的注视场中,彭中轩不由顺势一看,怪呀!葛衣老人手舞蛇骨鞭,正也施展开“灵蛇十八鞭”在场中翩翩起舞,身子倏忽倚前,倏忽后退,如行去流水般,较之小灵乞实在高明得多。

片刻后,葛在老人收鞭停身,小灵乞一耸身,跃落场中,单膝点地,说道:“谢谢老前辈指教之德,永生不忘。”

葛衣老人微笑道:“丐帮能出你这种小滑头,将来也未必能光大门户,只是至今仍没告诉我,你师父是谁?”

小灵乞此刻却真为难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师父姓什么叫什么,又怎么能告诉人呢?最后实在没法,只得仍然跪地照实说了:“文老前辈,我师父是醉乞,丐帮四大长老的老大,连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姓名,文老前辈我没说假话,师父传我这‘灵蛇十分鞭’时,曾说此鞭法为玉箫文老先生老前辈所创,在一次相缘中传给了师父,可又因为一件什么事情,二人匆促分别后,数十年未曾见面,该灵蛇鞭法也就一直未能学全。据说另有六招绝招,精奥诡奇异常,今天见了文老前辈的玉箫,突然使我想起了师父的话,不想一问之下,果系文老前辈,终于也成全了灵儿学会这师父引为憾事的灵蛇十八鞭余六招,从今后就改为‘灵蛇二十四鞭了’。”

玉箫先生听小灵乞讲完这一段话,也使他想起了以往的一段事。(此地暂不说明,日后自会补叙)随点了点头,将蛇骨鞭递还给小灵乞,说道:“如此一说,我们多少也沾了点关系,我这第二关,就让你们去吧!这一下去,没有什么危险地带,只是青溪十八洞,三位就要特别当心注意,以名测意,一条青溪,接连贯穿了十八个洞穴,每个洞大都有意想不到的危难,但观尔三人面色,虽有惊险,却无大灾难,只要自己把握住,想必可化险为夷。”’

说完抬起玉策,头也不回就穿入竹林深处,瞬息不见踪影。

彭中轩这一刻工夫,一直楞楞的没作声,待玉箫先生去远,始埋怨小灵乞道:“你怎么这样,害别人替你们操心。看这位文老前辈,似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但还不失为一正派之人,如若一旦失手将他伤了,又该怎么办?”

没想到小灵乞非但不领情,反强嘴说道:“彭哥哥,你是不知道,这文老前辈脾气有多怪,师父他老人家交待的就不会错,这一套灵蛇鞭法,是文老前辈于深山大泽中,见两条怪蛇作生死搏斗,所作会出来的,并耗了数十年精力钻研,师父老人家在年轻时也不错,从他哪里学得了三招五式,也用了同一方式,才从他那偷学了十八招,今天我如明说请他指点教导,他定必不肯,一旦我将十分招使出,他感到满意了,且又感到威力欠缺,有伤他的自尊,才会自动施展出来,偷偷传授。”

“这事要让你们知道,且又让他知道我是存心偷招来的,他的兴趣也就没有了,也就不会教我的,这你能怪我吗?彭哥哥,这余下的六招如何?还值得一看吗?”

说完立时摔起蛇骨鞭,将六招来回不断地练,总练了半个时辰之久,方收式停住。

三人这一耽搁,已是日沉西山,遂就在竹林之内,觅处较为幽静所在,彼此静坐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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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个不平凡的人。七种不可思议的武器。七段完全独立的故事。长生剑第一章 风云客栈第二章 天上白玉京第三章 杀人金环第四章 长夜未尽第五章 僵尸第六章 好亮的刀第七章 卫天鹰的阴影第八章 第一种武器孔雀翎第一章 五刺客第二章 浪子泪第三章 双双第四章 命运第五章 故人情重第六章 不是结局碧玉刀第一章 江湖少年春衫薄第二章 顾道人第三章 血酒第四章 月夜钓青龙第五章 天公作美第六章 诚实多情环第一章 多情自古空余恨第二章 暴雨荒冢第三章 杀人的人第四章 盘问第五章 密谋第六章 密室秘谈第七章 暗杀第八章 厮杀第九章 仇恨离别钩代序 — 不唱悲歌楔子第一部 离别不爱名马非英雄一身是胆暴风雨的前夕鲜红的指甲九百石大米黯然销魂处第二部 钩黎明前后天意如刀侯门深似海霸王枪第一章 落日照大旗第二章 拳头对拳头第三章 饿虎岗第四章 王大小姐第五章 奇变第六章 六封信的秘密第七章 这一条路第八章 天才凶手第九章 百里长青第十章 解不开的结第十一章 魔索第十二章 大宝塔第十三章 断塔断魂第十四章 魂飞天外拳头第一章 愤怒的小马第二章 三个皮匠第三章 初遇狼人第四章 战狼第五章 夜战第六章 恶战第七章 疑云第八章 迷失第九章 太阳湖第十章 狼山之王第十一章 别无去路第十二章 杀人者死第十三章 轿中人的秘密第十四章 尾声
  • 大破暗杀党

    大破暗杀党

    倪匡《大破暗杀党》作者: 倪匡 类别:武侠全集 状态:已完结国家歌剧院门前,车水马龙,衣香鬓影,因为今晚是着名的意大利歌剧团来本市的第一晚演出。这是一场义演,是替本市贫童筹建一所完美学校而演出的。由于是义演,是以所定的票价极高。但尽管票价高,还是一早满座了,剧院的大堂中,站着不少人,有的在欣赏剧照,有的在交谈着。而当高翔和木兰花两人出现的时候,他们两人那种特有的气质,更是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观众中有许多认识木兰花的,但是他们从来也未曾见到木兰花打扮得如此美丽过。木兰花今晚打扮得绝不浓艳,但是她天生丽质,她今晚选择的是一件浅黄色的长裙,更衬得她娇艳绝伦。
  • 无刃剑

    无刃剑

    钢丝上的姑娘此刻面朝上,弓字形的倒弯在钢索上,便在这时候,她似乎失手,身子住下掉,要掉下来了。围观的人欢呼中,全都替她捏把冷汗。讵料,那位姑娘只在钢索下面翻了两个大车轮,便立刻又稳当当地回到钢索上。“好!”人群中一个年轻人脱口一声叫了出来。这一声却引起另一位卖艺姑娘的注意。只见她回过头去,盯视着这出声叫好的人,这一看,不自禁的脸一红,旋而心跳起来。这人竟是一个年轻人,年龄在二十六七岁左右。长得剑眉星目,鼻似悬胆,口若涂丹,丰神如玉,美秀绝伦。姑娘神情一呆之后,美眸也跟着异彩飞闪。此刻,钢索上那位姑娘翻上钢索,来回走了两匝之后,向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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