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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一场小讨论

白老大又叫了起来:“不通!不通!”

我按停了录影带,向他望去,他指着停止了的画面,指着那个娃娃脸的年轻人:“这小伙子,就是刚才硕果仅存的得胜者,是不是?”

那小伙子一在萤幕上露出脸来,我就认出他是什么人来了。

如果片子拍的就是超级刀手张拾来的传奇,那么他自然就是饰演张拾来的那个人。

白老大道:“这小伙子为帮会立了大功,召集了所有人去,他怎么可以不在场,跑到江滩上来干什么?不通。”

白素道:“不是说他有权选择一个女人,永远归他所有吗?”

白老大一愣:“哈”的一声:“他会拣她?她是干什么的?像她这种土娼,在金沙江畔,一天接十个八个客,还算是少的,那小伙子怎么看中她?”

白素的声音很平静:“爱情是无可捉摸的,你没见他们拥抱的情形,多么自然!那女人本来多么恐惧,可是一看清了是他,立时笑容满面,可见他们是早就相识了的,不是偶遇。”

白老大摇头:“还是不通,那小伙子应该是早来到的了,急滩上的谋杀,他应该目击,还不怵目惊心?”

这一次,我同意白素:“就算目击了,也起不了作用,小伙子心里会想:她杀了那男人,正因为她心里有我。在恋爱中的人,对自己所爱的对象,总是向好的方面去想,不会向坏的方面去想的。所以才说爱情是盲目的,心灵上彻头彻尾的盲目。”

白老在闷哼一声:“打打杀杀,变成情情爱爱了。”

我道:“电影总是这样子的。”

白老大托着头,翻起眼来望着我,忽然又要我把第一卷录影带拿出来放,然后在那个断腿人处停下,他指着他,说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这个人,我见过。”

我一听之下,不禁大喜过望:“那太好了,只要找出其中的一个人来,就可以知道整个片子的来龙去脉了。”

白老大盯着萤幕,又重复道:“错不了,这个人我见过。”

他见过这个人,照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这时,他脸上现出了极其古怪的神情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像是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见过这个人。

我在等着他说出这个人的来历,想催他,可是白素却轻轻碰了我一下,不令我出声。

过了一会,白老大才道:“是他……不过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至少有五十岁了。”

我呆了一呆:“这……是一部旧片子?”

白老大的神情更疑惑:“有点不对,我是将近五十年之前见过他的。”

我有点生气,但是在白老大面前,自然无法发作,只好道:“这不是太戏剧化了吗?”

白老大瞪了我一眼:“那年,我到金沙江去,受哥老会的龙头招待,住了一个多月,见识了不少在江边发生的事,这个人

我听到这里,有点骇然:“你不是在那个时期中见到这个人的吧?”

白老大却点了点头:“就是那次,在金沙江边,我见过这个人,一定是他,虽然他那时断了腿,坐在一块有小轮子的木板上行乞,一副潦倒不堪的样子,连小孩子都可以用石块掷他,他也不反抗,我那时年轻,看出这个断腿乞丐虽然污秽不堪,给人当狗一样呼喝,可是眉宇之间,另有一股非凡的忧郁,想来未曾断腿之前,也是一条汉子,所以──”

我实在忍不住了:“你见到的那个断腿乞丐,不可能是这个人。”

白老大茫然笑了一下:“是不可能,但是,我还是说就是这个人。”

我还要开口,白素道:“你让爹说下去好不好?”

我向她看了一眼,她神情像是十分兴奋,好像是有什么新发现一样。我没有再说什么,自然瞥了一肚子的气,要不是白老大所说的十分有趣,我一定要大声打呵欠,表示抗议。

白老大道:“我向身边的人一问,人家告诉我,这乞丐本来也是一个极出色的“金子来”,属“外帮”,在一次决战中,他的双腿断在张拾来闪电一样的快刀之下。”

我趁白老大略停之际,插了一句口:“片子拍的是张拾来的传奇,那是可以肯定的了。”

白老大没有答腔,自顾自说下去:“他断腿之后,居然没有死,爬回“外帮”的地区:“外帮”的人一见他没有死,又是这副德性,引为奇耻大辱,把他赶了出来,他只好来到哥老会的地盘,挣来的金子也叫外帮收了去,就只好靠行乞和讲故事为生。”

我又问了一句:“讲故事?”

白老大仍然不理我:“他是唯一能在张拾来刀下活下来的人,哥老会觉得自己很有面子,也就由得他去,他讲的那一口胶东话,在全是四川人的哥老会中,也没有什么人听得懂,可是他一直重复着同一个故事,久而久之,自然也弄清了内容。”

白老大说到这里,才向我望了过来:“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故事?”

我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句,心中自管自在想问题。

我想的是:假定片子所拍的是张拾来的故事,那么,在张拾来的传奇冒险生涯之中,曾被他削断了双腿而又活下来的一个对手,自然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又假设片子是大部分依据事实来拍摄的,那么这个断腿人自然也是一个真正的存在。

所以,白老大曾在金沙江畔见过一个断了双腿的“金子来”,也就不是什么出奇之事。

想到这里,咕哝了一声:“这片子只怕真实的程度相当高。”

白素道:“你不听爹说下去?”

白老大在这时,神态有点怪异,一副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好的样子,或许是由于我的态度不是十分热衷,扫了他的兴,所以他才不想说的。

虽然我不认为他当年在金沙江畔曾见过一个断腿的“金子来”有什么重要,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我还是不得不装出十分有兴趣的样子来:“那个断腿人说的是什么故事?一定极有趣的了?”

白老大狠狠瞪了我一眼:“别装着有兴趣了。”

我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事实上,我正心急地想看片子,看看接下去发展的情形怎么样。

白素却道:“别理他,爹,你管你说。”

白老大又想了一想:“我才不理他,只不过这件事有点怪……还有一个我想不通的关键,等我想通了再说。我遇到过一个断腿人,他的腿断在张拾来的刀下,我们看到的情景,是照当年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拍下来的,那是可以肯定的事。”

这一点,我和他的看法一样,刚才已惹得老头子有点不愉快,此时不再一迭声说“是”,更待何时。

白老大又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心急想看下去,不过,张拾来在哥老会的地位十分高,虽然那女人样子很俏,张拾来也是没有道理爱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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