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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当他回到九幽地府冥后宝殿时,廉北海及冥后等正在殿中商讨廉慕韩的婚姻大事,廉慕韩却坐在一旁低头不语。

夏侯威才走入殿内,廉北海向他插在背上的“青鸳剑”看了一眼,笑道:“你来得正好,请速把‘青鸳剑’交与韩儿,作为桑姑娘给他的定亲之物。”

夏侯威听得一怔,转目向冥后看去,见她手上正托着廉慕韩的那柄“紫鸯剑”。

冥后见他向自己看来,微微一笑,说道:“以前我们屡次向廉少侠提婚,均被拒绝,这次我们本无意与他结为秦晋,怎奈他在夺剑时竟握着桑姑娘玉腕不放,‘男女授受不亲’,乃古之明训,他二人既已肌肤相触,桑姑娘怎能再嫁他人,因此,我们无可奈何,只有答允这门亲事了。”

神尼也在旁笑道:“这次果然两剑相遇,婚姻成就,贫尼幸而言中,这岂不是天意!”

夏侯威见事已如此,未便再言,便将“青鸳剑”向廉慕韩手中递去。

廉慕韩因父命不敢违,只好苦着脸将剑收下,形态甚是尴尬。

他的婚姻既已说定,于是廉北海师徒父子三人及夏侯威便由一个小婢引进九幽地府中休息,冥后却引导着太白神尼回转了雪屏峰上雪洞中。

廉北海等四人被小婢引进三间石室内,计廉北海及王小翠一间,夏侯威及廉慕韩各一间,因天亮在即,他们未再言谈,遂分别就寝。

廉慕在床上,满腹心事,不能入睡。

想起了商姐姐的柔情蜜意。

想起了今夜自己的定婚。

想起了各派掌门人的见利忘义。

想起了华子云的诡计多端。

……

越想越多,最后率性起床不睡,由怀中将那册无敌神经正集取出,就着夜明珠的光华,想看看这册正集中载的究是何种绝艺。

将封面揭开,下面也是一张目录,上面写着:

第一绝艺 五龙爪

第二绝艺 日月掌

第三绝艺 华陀神术

第四绝艺 降魔指

第五绝艺 千相幻形法 第六绝艺 凌虚步法

第七绝艺 九天仙音

第八绝艺 无敌神功

一见这八种绝艺的名称,便知这正集与以前那册副集大不相同,却是一本极正派的古代武学秘笈。

当时因心情缭乱,仅将目录看了一遍,便无心再看,又将神经纳入怀中,坐在床上,又陷入沉思中。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地府中传来三声击磐声,随又听室外有一女童说道:“少侠请起床,冥后在宝殿中相候,有大事相议。”

忙走出室外一看,门外站一个小婢,正向他含笑为礼。

又向左右望去,见他父亲及夏侯威,王小翠也正向这边走来,四人遂在小婢引导下向黄泉之路的出处走去。

出了黄泉之路的洞口,抬头一看,业已日上三竿,强烈的阳光照得四人不觉双目一眩。

原来这座九幽地府除了冥后宝殿及雪屏峰上那雪洞外,均是设在地下,俱是利用天然洞穴及人工隧道连接而成,因此他们在地下石室中无法辨出时间的早迟。

四人尚未到达殿前,即看出情形有异,殿中虽站着几个人,却是十分静悄,空气似是非常凝重,凝重得使人窒息。

到了殿中一看,四人全是一惊,只见冥后正低眉闭目盘膝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色惨白,全身微颤不止。

太白神尼在她身后静立不动,也是双目微闭,左掌贴在冥后的背心上,正在以己身的真力助她运气行功。

在二人身旁地上躺着一具女尸,脸色黑紫,一见便知是中毒而亡,廉慕韩识出正是那八大幽灵中的胡媚娘。

鬼、尸二婆及五个女婢分站两侧,全是急得额上汗珠滚滚,满面焦急失望之状。

在冥后身前的地上,有一张一尺长,半尺宽的大红拜帖,一看便知是由她手中落下。

廉慕韩轻步走到鬼婆身前,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鬼婆仅向他摇了摇手,并未出声。

就在这时,忽听夏侯威在旁呵呵笑道:“神尼请停手,冥后是受了无敌神经中毒功所载的一种剧毒,这种剧毒若是助她行功,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更增加她的痛苦!”

太白神尼闻言缓缓张开双目,问道:“老施主既识得此毒,不知可有化解之策?”

夏侯威由腰间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苑豆大的黑色药丸,托在手中说道:“请将此丸给冥后服下,其毒即解。”

药丸才取出,立时腥臭之气四溢,甚是难闻。

王小翠在旁掩鼻说道:“你这药真臭,怎能使人下咽!”

夏侯威转头向她呵呵笑道:“我这药虽臭,却是解毒圣品,不可轻视了它。”

王小翠小嘴一撇,说道:“谁希罕你这臭药,你看我这个。”

说着也由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异香扑鼻的绿色丹丸,捏在手中说道:“如何,香不香?这是我师父练成的解毒药丸,能化百毒,比你……”

廉北海未容她说完,在旁叱道:“翠儿不得无礼,在长辈面前不准胡言乱语!”

王小翠听她师父责斥,将小舌头吐了吐,退向一边。

夏侯威在英雄大会中曾看到她替众人解毒,心知她这丹丸效力,不在自己药丸以下,遂呵呵笑道:“有了香的,当然不要臭的了。”

太白神尼适时争将右掌收回,闻言笑道:“香、臭均能疗毒,香臭又有何异,只有江湖郎中手中的那些不香不掩的药物,才是真正骗人的伪药。”

随声举步向前,由王小翠手中将那绿色丹丸接过,纳入冥后口中,果然,未及片刻,冥后面色已渐渐好转,指着地上拜帖说道:“不意来人将毒药涂在拜帖之上,这才受了暗算……”

说着将目光移向胡媚娘的尸体,叹道:“可怜她将拜帖送到此地,立即倒地身亡,此女外表虽甚妖媚,但对本府却极为忠诚,如今死去,确是本府后辈中一大损失。”

又将脸转向那四个女婢说道:“你们先将她抬回地府中,交与四大夜叉先行替她入殓,待此后事了再行替她举行祭礼。”

四个女婢立即应声将胡媚娘尸体抬起,慢慢地向黄泉之路出口处行去。

四婢将尸体抬走后,夏侯威即将手中那粒药丸纳入口中服下,俯身将那大红拜帖拾起念道:“无敌毒教教主拜!”

太白神尼在旁沉吟说道:“江湖中尚未听说过此教,不知这教主又是何人?”

夏侯威呵呵笑道:“这还用说,必是那诸葛明无疑,他练的就是无敌神经中的毒功,岂不正与这无敌毒教四字相合,呵呵,但不知他何时又当起这个教主来了。”

语音才落,黄泉之路的出口处跃出一个少妇,正是那八大幽灵中的薛宛瑛,几个起落到了殿前,向冥后躬身说道:“启禀冥后,那自称无敌教教主的人,因久等不耐,现在井上百般辱骂,小姐在井下识出这教主正是那惯于施毒的诸葛明,因恐受他暗算,故只率领六位姐妹及十二冤魂在黄泉之路内对他们暗中监视,特派小的前来请示定夺。”

夏侯威在旁闻言笑道:“如何,这教主果然是那诸葛明,待老夫前去会他!”

薛宛瑛又躬身说道:“启禀老英雄,来人声势极大,仅老英雄一人恐非其敌。”

雪山冥后因刚才受了诸葛明的暗算,心中甚是愤恨,未容夏侯威再言,就向薛宛瑛说道:“你先向小姐覆命,就说我们立刻就来。”

薛宛瑛应了声“是。”转身向黄泉之路奔去。

雪山冥后微作沉吟,向廉北海及太白神尼笑道:“二位仍请在殿中坐镇,待我与夏侯老英雄及廉少侠上去与他们答话。”

又向鬼、尸二婆说道:“你们将烈火引魂幡带上,到时看我眼色行事,必要时,就甩九幽双宝对付他们!”

语罢,向夏侯威说了一声:“请。”就与廉慕韩等向黄泉之路走去。

尚未进入黄泉之路,忽听空中“呱,呱”几声怪叫,听出是那秃顶神鹫的鸣声,冥后等全是听得一惊,齐将身形停住,抬头向上望去。

果见一只特大的神鹫正由空中盘旋而下,鹫背上坐着一个小鼻子小眼的老者,正是那前次纵火焚毁宝殿门窗的贪魔。

只见他盘膝坐在鹫背上,双手尚平托着一个绿衣女子,因距离太高,无法辨出这女子的年龄容貌,不知她是何人。

当神幡离地约四丈时,贪魔托着那绿衣女子由鹫背上疾掠而下,落地后,仅向冥后等颔首示意,即匆匆的向空中神鹫说道:“速去将那洞中诸人陆续运来此处,不得有误!”

那神鹫似通人语,闻声立即“呱”的一声怪叫,盘旋疾起,向崖顶飞逝不见。

雪山冥后见贪魔并无敌意,不知他又在弄何玄虚,身形一闪,来到他的身前,沉声问道:“明日才是我们约定之日,阁下今日提前到来,不知有何贵干?”

贪魔这次形态与前次回异,前次是傲气凌人,凶狠骠悍,这次却是满面谄笑,谦恭卑下。

只见他先打了几个哈哈,然后涎着脸笑道:“前次在下对贵府的搅扰,那是出于误会,哈哈……那是出于误会,尚请冥后海涵。”

说至此处,面容一肃,将眼神缓缓扫向手上托着的女子,冥后等也随同向那女子看去,见是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生得极美,在秀丽中隐现出一股冷峭之气的少女,只是在她脸上蒙着一层紫青色,显然业已受了剧毒。

廉慕韩认出此女正是他与夏侯威那次在武当山中相遇的那个少女,才想出声,耳边已听贪魔说道:“这位姑娘是我们魔主义女,人称冷面魔女聂采苹的便是,因受了那诸葛明的暗算,华子云兄令我先将她送至贵府求治。……”

说着将脸转向廉慕韩,继续说道:“华兄说廉少侠善治百侠,如少侠能高抬贵手,代为治病,明日在敝魔主前必当代进美言,以期双方能化干戈为玉帛,岂不可以免去一场凶狠厮杀。”

夏侯威心知华子云有令廉慕韩向秃顶老魔示惠之意,遂向冥后笑道:“聂姑娘中毒甚深,如不立刻治病,必将香消玉殒,何不就请廉世兄先带我们到殿中疗毒,我与冥后同去井上与诸葛明答话如何?”

冥后点头笑道:“如此甚佳。”

说罢即与夏侯威等向黄泉之路走入。

廉慕韩心地诚实,虽与贪魔等处于敌对地位,却怎能见死不救,心中颇有请他老父代为疗毒之意,等冥后等走后,即将贪魔让进冥后宝殿中,为老父等介绍已毕,遂向贪魔笑道:“晚辈并无疗毒之能,但家父却有解毒灵药……”

说着转目向他老父望去,想请他代为治疗,又不敢启口,期求之色,溢于颜色。

廉北海看出其意,心中对爱子这种对敌人的宽恕胸襟,颇为赞许,遂笑了笑,转脸向王小翠说道:“翠儿,速取出一粒灵丹,给这位姑娘服下。”

王小翠应声由怀中将药瓶取出,倒出一粒丹丸,塞入聂采苹口中,药才入口,聂采苹脸上紫黑色即开始渐渐减退,贪魔站在一侧,看得惊奇不已。

就在这时,空中一声鹫鸣,刚才那只神鹫去而复回,尚未落地背上已射落下金,黑两条人影,这神鹫未等二人落地,即“呱”的一声怪叫,又鼓翼而起,向崖顶上空飞去。

这两条人影正是那金骷髅及华子云,落地后,一眼看见廉慕韩及贪魔皆在殿中,立向殿中走入。

二人中除去几个小婢外,另有一个中年文士及一个白眉老尼,心知定是廉北海及太白神尼,当时并未寒暄,华子云故意横目环视一周,然后向贪魔说道:“贪兄,我们这位旧帮主是否答允代聂姑娘疗毒?若他不允时,我们何不恃强逼他将药献出!”

贪魔因聂采苹尚未醒转,恐二人将事弄僵,忙笑答道:“二兄请勿莽撞,解毒丹丸已给聂姑娘服下,现在面色正逐渐好转,停时便可痊愈。”

金骷髅听他如此言讲,这才向太白神尼颔首笑道:“神尼别来无恙,可还识得当年江湖旧友金骷髅否?”

太白神尼微笑答道:“檀越仪容依旧,怎能不识。”

金骷髅呵呵笑道:“在下这副尊容,就是再过数十年,也不会不认得的。”

二人说话时,贪魔在旁向华子云说道:“华兄这次为何未带那阴若虚同来,若被他逃走,岂小断了本窟主的财路!”

华子云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这个窟主尽请放心,他是逃不了的。”

说话间,空中一声鹫鸣,那秃顶神鹫又行飞回,又听几声长啸,由空中射下一条长大人影及五个婴儿般的人物。

这五个婴儿般的人物落地后,俱是身形暴涨,正是那红、黄、蓝、白、黑五大骷髅,那条长大人影,却正是那阴若虚。

六人走入殿中,红骷髅向太白神尼抱拳说道:“因神鹫载重量有限,我们不得不将身形缩小,并非故意卖弄,神尼请莫误会。”

太白神尼看出他们五人刚才缩骨身法有异,闻言笑道:“五位绝艺天人,贫尼怎敢介意,但檀越等刚才所施的缩形神功似非缩骨功,可否将它名称见告,以广见闻。”

红骷髅并未隐瞒,呵呵笑道:“神尼果然识货,我们所使的是那无敌神经中的鬼影幻形,微末小技,请莫见笑。”

众人落坐后,贪魔抬头向阴若虚说道:“这次聂姑娘伤毒如能疗愈,算你大功一次,你欠我的旧帐,可以减半计算。”

阴若虚听了仅狠狠的冷哼一声,并未答言。

金骷髅在旁闻言笑问道:“刚才贪兄到达我们那山洞时,仅匆匆数语,即挟聂姑娘向此处飞来,聂姑娘究竟是如何中了诸葛明的暗算,阴掌门人怎的又算是大功一次,弟等愿听其详。”

贪魔看了聂采苹一眼,见她脸色已渐恢复,心中一块石头,这才放下,轻嗽一声,说道:“我昨夜与你们别后,即赶回迎接我们魔主,才飞行了一程,忽听下面地面上一声鹫鸣,声调十分惊恐,听出是本教鹫王的鸣声,心知下面出了事,立即向下降落,怎知落地一看,聂姑娘业已身中剧毒,奄奄一息的伏卧地上。”

说至此处,右手微抬,指着殿外神鹫解释道:“此鹫身形特大,灵慧猛鸷为群鹫之冠,所以我们就呼之为‘鹫王’,原是我们魔主专用乘骑,因他对这位义女极为疼爱,因此就将此鹫转赐与她。”

语音稍顿,又道:“当我发现聂姑娘后,当即施以各种急救,均是无效,正无可奈何时,蓦地发觉身旁一块大石上刻有‘诸葛明惩魔女于此’几个大字,幸阴掌门人说出我们尚未入教的驼魔夏侯威老英雄能解此毒,因此,我就将各种经过修书一封,挂在我那神鹫颈上,令它先飞回向魔主禀报,然后挟起他们二人骑是鹫王向此山赶回,因恐夏侯威拒疗此毒,所以先赶到你们洞中,说明我先闯进地府,再用鹫王将你们陆续接来,准备在他们不予治疗时,合我们八人之力,逼他们将药献出。”

话音又顿一下,继续说道:“与你们晤面时,因听华兄说廉少侠的解毒药物比我们这位驼魔的还灵,故我到了此地就迳向他求治,幸他慨予答允,现聂姑娘已逐渐好转,追根究底,若不是因阴掌门的一句言语,我又怎能折回此地,这岂不是他的大功一次!”

语音才落,忽听聂采苹在地嘤咛一声,众人一齐闪目向她望去,见她面色已完全好转,正由地上缓缓立起。

她立起后,发现到了一处陌生所在,又见贪魔及廉慕韩在此地,心中甚感惊讶,遂向贪魔问道:“这是何处,我怎的到了此地?”

贪魔便将救她的经过又说了一遍,当说至廉慕韩答允请他老父代为解毒时,她脸上冷峻之气一时尽失,一双秀目不觉向廉慕韩看去,那一双清澈的眼神中除了感激之色外,并蒙上一层极神秘的色彩。

这种色彩廉慕韩曾在商晚筠及诸葛蕙二人眼中发现过,那是一种极柔和而深邃的目光,因他以前已由诸葛蕙身上得过教训,恐再惹上了感情纠纷,忙将俊脸转过一边,不敢与她对视。

方在回避,忽觉身前幽香袭人,抬头一看,聂采苹竟已俏生生的立在他的身前,向他答谢的说道:“多蒙少侠救命之恩,小妹这里致谢了。”

他忙将身立起,眼观鼻,鼻观心的正色答道:“为姑娘疗毒的乃是家父,姑娘请莫错谢了。”

聂采苹见他如此拘谨,微微一笑,说道:“若非少侠代进美言,令尊怎会代为治疗。”

语罢,又姗姗的走到廉北海身前谢过,退向一旁坐下。

这时贪魔向她问道:“姑娘一向机警过人,这次怎的受了那诸葛明的暗算?”

聂采苹轻叹一声,答道:“义父向此地启程时,我因事未能随行,直到昨天才骑着鹫王一路赶来,昨夜在空中看见官道上有一行人正在沿路疾驰,以为是义父他们,怎知落地一看,竟是诸葛明这群老贼,当时我并不认识他们,双方互通姓名后,尚未动手,即被他毒倒,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华子云等她说罢,插口问道:“听姑娘语意,魔主他们似未乘鹫启程,贵教既饲有许多神鹫,这次为何弃而不用?”

贪魔在旁答道:“我们神鹫虽有十余只,但能乘人的仅有两只,一只就是这鹫王,另一只就是我昨天乘骑的那只,这只已归我们聂姑娘专用,那只却是本教公用。”

正言谈间,蓦地空中“呱”的一声,传来一声鹫鸣,殿外这只鹫王闻声似是十分不安,向殿中众人低鸣一声,立即双翼一抖,冲天而起,向空中飞去。

贪魔及聂采苹见状,身形动处,一齐到了殿外,仰头向空张望,因此处四周俱是峭壁,视界极不宽广,已不见那鹫王的踪影。

少停,就见鹫王引来一只神鹫,双双由峭壁上空飞回,正是昨天贪魔乘坐的那只,二鹫飞到殿前,立即束翼落下,落地后,两鹫长颈相交,形状甚是亲热。

贪魔一眼看见昨天那封书信现仍挂在这只神鹫颈上,心中一惊,忙上前将信取下,说道:“这信并未送至魔主手中,这是何故?”

聂采苹闻言心中一动,忙道:“昨日你我二人仍相对而行,但沿途均未发现义父踪影,莫非他老人家已遭了意外不成!”

贪魔沉吟半晌,说道:“魔主功力通神,且有本教高手随行,怎能遭到意外,可能他们走了一程后,转入小路前进,所以我们沿官道才未发现他们,姑娘请勿多虑。”

旋又说道:“我在官道上空未曾与诸葛明等相遇,想必也是如此,现这老贼正在地府外与冥后等答话,我们何不寻上前去,将他诛除,以雪受他暗算之仇。”

语毕,才想转身招呼金骷髅等同往,忽见黄泉之路出口处的石照壁后涌出六个中年妇人,俱是鬓下挂着一串白纸钱,一见便知是九幽地府中人物。

但这六人皆是每二人抬着一具尸体,慢慢地直向冥后宝殿门前行来,到了二人身前,并未停身,却抬着尸体迳向殿中鱼贯走入,将尸体平放地上。

这时殿内外诸人均看清这三具尸体,正是那雪山冥后及鬼、尸二婆三人,全是大吃一惊,因此,贪魔及聂采苹不便立即离去,遂紧随六人身后,向殿中走入。

这三具尸体俱是全身僵直,面目如生,身上并无伤痕,乍视之下,竟与生人无异。

诸人方在惊怔,贪魔在旁却惊“咦”一声,说道:“她们是被本教镇教之宝‘修罗气’所伤,但这种毒气怎的到了诸葛明手中,莫非我们魔主真的遭了不测不成!”

太白神尼这时面色甚是凝重,口中宣读了一声佛号,才想向一个抬尸体的中年妇人询问究竟,那妇人已先抢着说道:“不错,冥后等正是被魔教的‘修罗气’所伤,小姐与夏侯老英雄现正率领众姐妹在井上苦战,请神尼及廉老英雄等立刻前往增援。”

华子云闻言面色变了变,说道:“如我判断不错,今日之事极为严重,聂姑娘毒才排尽,不宜出战,请金总护法及红副帮主立即陪同她率领二鹫到雪屏峰上冥后修真的雪洞中休息,并请负责对这府后监视,以防敌人偷渡,同时请总护法立刻代雪山鬼母疗治走火入魔,疗愈后即请她进入九幽地府中,以便主持一切。”

语罢,又转身向抬尸的六个中年妇人说道:“救兵如救火,请你们留下四人在此看守尸体,其余二人请即引导我们通过黄泉之路,以便应战。”

话音落后,转身向贪魔笑道:“兄台是在此处守候,还是和我们一同上去看个究竟?”

贪魔见他如此分配,并未疑到他处,闻言白眉一扬,答道:“老弟尚未入教,对魔主已如此关心,我身为窟主,怎能落后,当然一同前往,如魔主等果然遭了不测,我们正可联手与那诸葛老贼一战。”

语毕,即一手扣在阴若虚脉腕上,拉着他抢先紧随那两个中年妇人身后,向殿外走出。

诸人到了殿外,即依华子云所言分成两路,一路迳奔雪屏峰下,一路即向黄泉之路驰去。

在华子云等尚未走出黄泉之路时,笔者须先将冥后等如何被人击毙的情节交待清楚,以便尔后的叙述。

原来雪山冥后,夏侯威及鬼、尸二婆走入黄泉之路后,不片刻即到了井下入口处。

这时桑宛云正与十二冤魂,七大幽灵分散在暗处,用“折光千里镜”向井上监视,见到冥后来到,立即迎上前来,听候差遣。

冥后向她们颔首示意后,问道:“怎的不见四大夜叉?”

桑宛云躬身答道:“四大夜叉将胡媚娘尸体处理后,现正负责洞中机关操纵。”

冥后双目神光一闪,说道:“如此甚好,你们即随我到井上迎敌。”

语毕,尚未闪身出洞,忽听夏侯威在旁说道:“且慢,那诸葛明毒功甚是厉害,请各位先服下一粒解药,以策安全。”

说罢由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不少药丸,分给每人一粒。

众人虽嫌那药丸腥臭,但知它的解毒效力极大,无奈何,只得皱着眉头服下。

冥后待诸人服药后,身形一闪,到了洞外井下,施出聚气成煞功力,向井上说道:“有劳各位久候,请恕本后接待来迟。”

话声未落,即以双掌护体,直向井上飘出,到了井上,双掌微微向后一推,身形又向前横移两丈,恰好落在诸葛明等身前约两丈处。

将身形立定后,抬目向前看去,但见迎面有四个大汉抬着一座舆抬,上面坐着一个五缕墨髯,面色青白的中年文士,在舆抬前立着三人,其中一人正是以前曾到过此处的罗古愚,其余二人却是一道一俗,俱不认识。

舆抬左右各站着两个壮士打扮的中年人,全是像貌凶恶,一见便知俱非善类。

舆抬后一列站着四个老者和一个身着破黄衫的中年人,除认出一个老者是那公孙午外,其余四人也是皆不认识。

在罗古愚等三人前面地上,孤零零的插着一面大黑旗,旗上绣著“无敌毒教”四个海碗大的白字。

在旗下立着一个手捧一颗干瘪人头的少年,识出正是那薛文章,但他手中人头乃是何人六阳魁首,一时无法辨出。

最奇的是在薛文草的左右各立着三只一人多高的窄长木箱,不知内装何物。

雪山冥后刚看一怔,就听身后风声飒飒,夏侯威等已由井下相继跃出,除十二冤魂及七大幽灵在冥后排成两列外,其余四人分在冥后左右站定。

夏侯威将当前情景看清后,向冥后呵呵笑道:“诸葛明堪称神通广大,此次随行诸人,除了八人门派掌门人外,竟已把这次参加英雄大会的高手,网罗殆尽!”

说至此处,呵呵笑了两声,又道:“冥后久未进入江湖,对这些人必不认识,待我将他们姓名报出,以免动手时有个分寸。”

说着并用手指向薛文章,说道:“此人冥后已早认识,无需介绍了。”

又用手指向舆抬前三人说道:“这三人是一瓢子、罗古愚、黎九公,每人均练成无敌神经副集中一种绝艺,均是凶悍无比,动手时要对他们特加注意。”

又用手指向舆抬后五人说道:“那五人是赵性残、公孙午、马浩智、唐独夫,卜布衣,俱是当今武林中拔尖的高手,也是不可轻视。”

最后指着舆抬上那中年文士及舆抬左右四人说道:“此人就是自称无敌毒教教主的诸葛明,他的毒功没有什么了不起,乃是老夫手下的败将,这舆抬左右四人,老夫亦未见过,想必是四个无名小辈。”

冥后出井后,诸葛明就想上前与她答话,后见夏侯威自动替他们介绍,因此并未出听,现听语伤自己,遂冷哼一声,说道:“老匹夫死在目前,尚敢在此强自出头,你且闭上你的乌嘴,待本教主与冥后答话。”

冥后这时目闪怒光,接口问道:“九幽地府与尊驾向无仇恨,不知为何要在拜帖上施以暗算?贵教主这次率众到来,有何见教?亦请明告。”

诸葛明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本教主这次前来,仅有二事要请冥后当面答覆,那拜帖上施毒的事,不过是个见面礼,何足挂齿。”

冥后强忍着怒气,冷冷问道:“不知二事为何?请讲。”

诸葛明又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此二事甚易办到,只看你肯不肯答允了。”

说至此处,面容一肃,续道:“第一件事就是请雪山鬼母即将无敌神经后半部献出,冥后是她师姐,谅可代为作主,不知你对此事将作如何答覆?”

冥后微微一笑,答道:“此事甚易解决,因那神经现在不在我那再传人手中,尊驾如想索经,尽可向那得经之人索取。”

诸葛明闻言哪里肯信,沉声问道:“那半部神经不在鬼母手中,是在何人手中?”

冥后怎肯将实情说出,也沉声答道:“请恕无以奉告!”

诸葛明嘿嘿一阵冷笑,说道:“你们是不到黄泉不死心!你既不肯将经献出,如能答允我这第二件事,尚可减轻你们的惩罚。”

冥后见他傲气凌人,气往上冲,随又将气压下,冷声问道:“不知这第二件又是何事?”

诸葛明未即答言,先用目光向他随行之人环视一周,然后说道:“你看,当今武林中除去八大门派及邛崃派外,均已归顺本教……”

语音稍顿,用手指向薛文章手中那颗人头,续道:“你看,凡不肯归顺本教的人有如此头。”

语音稍顿,又道:“这人头就是苗疆毒蛊门中孟猛长老的首级,毒蛊门总领全苗疆七十二峒,其实力比你们这座九幽地府如何?”

说至此处,语音突然加重,说道:“我这第二件事就是要你们从此对本教臣伏,现你已身中本教主的剧毒,如敢不允,不出一刻,必将喷血而亡。”

冥后听他如此言讲,心中一惊,忙暗中运气一试,但觉气血畅通,并无异状,心知这是夏侯威的解毒药丸发生了效力,遂冷冷笑道:“尊驾虽善用毒,却莫奈我何,本后身为武林前辈,岂能向你这后生晚辈臣伏,现本地府八大幽灵中已有一人丧身尔手,贵教主若想撤走,可就没有那般容易了。”

诸葛明在舆抬上拂须一阵冷笑,笑罢,沉声说道:“本教主若无摧毁贵地府之力,怎能妄自到此受降,若你不肯就范,要想使我撤走,也没有那般容易。”

语音稍停,又语音变缓的说道:“现本教主堪称万众归心,群雄拱卫,俗谓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贵地府弹丸之地,怎能当得我雷霆之势,尚请冥后权衡利害,予以三思。”

夏侯威在旁闻言,呵呵一声狂笑,插口说道:“现你随行之人,除这舆抬左右四人并未中毒外,其余诸人均已被你迷失本性,他们行非由己,怎能说是万众归心!老夫藏有解毒药丸一瓶,你可敢令他们每人吞服一粒,待众人醒转后,彼此来个当面对质?”

诸葛明听罢,转脸向他横目而扫,切齿说道:“老匹夫住口,待我与冥后谈判终了后,若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语罢,又转脸向冥后厉声喝道:“你究竟肯不肯归顺?”

冥后冷冷答道:“尊驾的毒功在本后及夏侯老英雄面前业已失效,你凭的是什么,尚敢如此蛮横,真乃不知天高地厚,昏庸狂妄之辈!”

诸葛明听了心中大怒,面色更显青白,阴阴地说道:“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若不将你这座地府血洗,尔等尚不知本教主的厉害!”

语毕,向舆抬前罗古愚等三人喝道:“你们速去将她拿下!”

一瓢子,黎九公,罗古愚三人齐声应了声:“是。”人影疾闪,一齐向冥后身前射到。

尚未到达冥后身前,夏侯威向前一步,立将三人前路挡住,呵呵笑道:“在英雄大会上我已给你们喂过一次招,这回再喂一次如何?”

三人并未答言,只听罗古愚口中响起一声惨嚎,身形疾弹而起,在空中一折一翻,变成头下脚上,双掌亦红似血,一式“血魂爪”,就向他的天灵盖上插下。

罗古愚身形才起,黎九公口中发出连串笑声,两掌奇热如火,直向他的胸前抓来。

一瓢子却是闷声突进,双手食指直伸如锥,“追命指”出招如电,就向他的左胁点到。

夏侯威见三人各以无敌神经副集中的绝艺同时击到,呵呵一笑,并未躲闪,只见他蹲裆骑马式一站,两腿如桩,双臂舞动如飞,立将三人攻式化解,同时口中呵呵笑道:“你们三人攻势的配合,比以前进步得多了。”

三人一击落空后,又是分进合击,由三个方向飞跃而到,这次夏侯威不再留情,一声大喝,罗古愚应声向外平摔而出,其余二人也被他右手一领一带,相互撞到一处。

怎奈三人形同疯狂,虽败不退,夏侯威又无伤人之意,十余招后,三人仍是此仆彼起,相继进扑不已。

又过了十余招,诸葛明看出三人取胜无望,在舆抬上喝道:“三个没用的东西,还不退下!”

三人闻声立时撤招收式,向舆抬前倒跃而回,退到原地,木然而立。

夏侯威并未追击,缓缓走回冥后一侧站定,抬头向诸葛明笑道:“这第一阵算是老夫侥倖赢了,不知阁下准备几阵见胜负,何不预先双方议定,以免混战一场仍无结果。”

诸葛明心知此人是他唯一克星,但他这次有所依仗,因此并未气馁,闻言立即冷冷答道:“本教主此次乃专为收服尔等而来,如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你们覆巢在即,赢得一阵算得了什么!”

冥后等他说罢,缓缓向前走出五步,秀眉轻皱,说道:“既然如此,不如速战速决,现本后愿亲自领教贵教主的无敌绝学,我们就以这一阵决定胜负如何?”

诸葛明平坐在舆抬之上并无应战之意,仅阴阴的问道:“如你落败又当如何?”

冥后面容一肃,沉声说道:“如我败在你的手中,愿将九幽地府全部拱手献上。”

诸葛明冷冷一笑,说道:“我现身为本教教主,怎肯与你动手,你先看看这个!”

随声右手一抬,就向薛文章右侧三只木箱指去。

雪山冥后看了甚是不解,问道:“不知这木箱中装有何物?”

诸葛明仅向她阴笑一声,并未答言,即转头向左右喝道:“你们来三个人,将这三只木箱打开!”

应声在舆抬左右四人中跃出三人,到了木箱前,手起掌落,立将木箱震碎,就在木屑纷飞中,三人又跃回原地肃然侍立。

冥后等一齐闪目向木箱看去,原来箱中装的是三个活人,木板虽被击碎,这三人却仍站在当地,痴立不动,每人手中均平托着一个长约二尺、厚约半尺的扁平玉盒,不知内装何物。

当冥后及夏侯威将这三人看清时俱是大吃一惊,一齐惊“咦”出声,向后退出两步。

原来这三人中冥后认识一人,这人正是那秃顶神魔座前与贪魔同辈份,同使武林闻名丧胆的嗔魔。

另二人冥后虽不认识,夏侯威却识出正是那酒色财气四魔中的财、气二魔。

这三人俱是两眼发直,神情木然,一见便知均是身中迷药,已被诸葛明所控制。

冥后等方在惊怔,诸葛明在舆抬上望着她们嘿嘿一阵冷笑,向嗔魔等三人说道:“你三人速将手中玉盒立起,令她们知道盒中所装何物,否则死后尚不知被何物所伤,岂不是死不瞑目。”

三人一言不发,遵言各将手中玉盒慢慢立起,将盒盖转向冥后等人。

冥后立即将盒上的三个大字看清,顿时面色大变,立向鬼、尸二婆急说道:“亮九幽双宝!”

夏侯威、桑宛云等亦皆看清玉盒上刻着“修罗气”三字,他们仅听人说过“修罗气”是当年魔教的镇山之宝,但它究有多大的威力,并不知悉,现见冥后神态如此紧张,知事态严重,因此,场中空气顿时变得十分凝重。

诸葛明对九幽双宝仅闻其名,不知其实,因见一后对这“修罗气”颇有畏惧之色,心中十分得意,在舆抬上嘿嘿笑道:“九幽地府即将覆灭,如愿受本教节制,本教主尚可高抬贵手,饶尔等一命,这是你们生死存亡的最后机会,希能慎重把握,以免抱恨终生,追悔无及。”

说话时,鬼、尸二婆已将烈火引魂幡展开,双双向冥后左右跃到,冥后也将夺命笏取出捧在手上,三人俱是双目向嗔魔等手中玉盒凝神注定,对诸葛明之言,浑如未闻。

诸葛明又将刚才言语说了一遍,仍不见冥后答言,不由心中大怒,只见他右臂向上一举,薛文章将他上黑旗拔起,向后跃回。

同时他左右四人中跃出三人将另三只木箱扛起,也急急向后跃回。

就在四人向后跃回时,诸葛明及随行诸人也纷纷向后退出十丈。

夏侯威等看出双方动手在即,因知九幽双宝威力奇大,也在诸葛明等退出时,立即向后退出十丈。

冥后心知这“修罗气”威力不在九幽双宝之下,等夏侯威等退出后,为了争取先机,立向鬼、尸二婆喝了声:“动手!”

就在这同时,那边诸葛明也向嗔魔等喝道:“动手!”

双方喝声才落,场中立时发出连串爆响,大片火焰冲天而起,在火焰中旋出无数五彩轻烟,凝空不散,声势好不惊人。

烟火渐灭,场中变得特别寂静,嗔魔等三人俱变成三具焦炭倒在地上,玉盒及九幽双宝均被烧成粉碎散落一地,冥后等三人却是衣肤未伤,面目如生的僵卧地上不动。

这时双方退出诸人又均纷纷急跃而前。

桑宛云一言未发,忙掠至冥后身前用手一摸,只觉触手如冰,业已返魂无术,当时心中一急,不计利害,反手将紫鸯剑拔出,一声娇叱,即向敌方人群中闯入。

夏侯威深恐桑姑娘吃亏,向身后十二冤魂喝了声:“你们速将冥后等抬回府中,并请神尼等即来增援。”

语毕,身形疾起,紧随桑姑娘身后,也向敌方人群闯入。

二人这一闯人,立时引起一扬混战,敌方除了诸葛明、薛文章及舆抬左右四人并未动手外,其余诸人则将桑宛云等团团围住,任凭二人武功再高,怎当得这许多拔尖人物合攻,因此,二人变成了苦撑的态势。

诸葛明见胜券在握,在舆抬上嘿嘿笑道:“这位蒙面女子想必是雪山鬼母之女桑姑娘了,如你肯将那后半本神经献出,并从此对本教忠心不二,本教主仍可网开一面……”

尚未说完,突然面色变得极为阴沉,咬牙切齿的改口说道:“不可,本教主见了年轻女子,就想起我那不孝的叛女,因此我见到武林少女,都必将毒毙,这次也不例外,小姑娘,你今天死定了。”

又将头转向夏侯威嘿嘿笑道:“你这老匹夫如肯归顺本教,并劝那姓廉的小子将前半本神经交还,本教主仍可不念旧恶,饶你一命。”

夏侯威这时正与罗古愚,一瓢子,马浩智,唐独夫,卜布衣等五人苦斗,哪里顾得向他答言,一明见他不理睬,心中大怒,看到那边有六个中年妇人抬着冥后尸体向井下跃去,遂向左右叫人喝道:“你四人速去将那群妇人个个杀绝,不得留一活口!”

喝声才落,四人即腾身而起,直向七大幽灵及留下的六个冤魂扑去。

这四人是诸葛明新收的弟子,早就是武林中成名高手,那群地府门下哪里是他们对手,约盏茶功夫不到,已有三大幽灵及两个冤郁横尸地上,其他诸人也是险象环生,命在旦夕。

就在这时,忽听井下响起一声清啸,声遏行云,历久不断,这啸声与一般啸声不同,声音抵达高空后,似变成阵阵细乐,在诸葛明等头上飘过,井上诸人闻声全由心头漾起一股祥和之后,双方动手之人皆不自觉的各自停手,倾耳静听。

啸声未落,由井下冉冉升起一个黄衣中年文士,这人升到井上空中的约两丈高,并未向地上落下,却凌空蹈虚的缓缓向诸葛明身前行去。

诸葛明对这种凌空蹈虚的身法仅听人说过,从未见过,原以为这仅是武林中传说的一种神话,现在此地,竟然亲眼目睹,不由惊得目瞪口呆,怔在当场。

那黄衣人尚未到达他的身前,由井下络绎不绝的又跃出不少人,这些人跃出后,均慢慢地向他身前行来。

诸葛明方在惊怔,耳边忽听有人哈哈笑道:“诸葛兄别来无恙,兄台如今荣任无敌毒教教主,小弟在这里致贺了。”

闻声忙抬头望去,那黄衣人已在他身前降落,这笑语声正是发自他的口中。

当他将来人看清后,心中又是一惊,原来此人正是当年与他被人合称黄蓝二居士的廉北海。

忙自稳定心神,故作镇静的嘿嘿笑道:“原来你果然未死,不意数年未见,你的功力竟精进如此!”

突似想起一事,又道:“那次在剑门山中将我引走的人定是阁下了。”

廉北海微笑答道:“不错,正是小弟。”

二人言谈间,太白神尼,黄、蓝、白黑四骷髅,华子云,廉慕韩,王小翠,贪魔,阴若虚等人俱皆到达他们身前站起,只是贪魔已将扣住阴若虚脉腕的手松开,但仍双目不停的向他飘去,深恐他乘机逃走。

诸葛明见所来诸人皆是极厉害人物,心中大惊,暗道:这太白神尼久未进入江湖,怎的这时突然在此地出现!

还有那五行帮及邛崃派向与九幽地府并无交谊,为何这次也均赶到此处助拳?

只有那个小鼻子小眼,满面贪婪之像的秃顶老者不知他是何人,想必也是个隐居多年的武林前辈了。

当他将敌我情势看清后,立即向散在四处的随行诸人喝道:“你们回来,仍在原来位置站好!”

原来动手众人早已停手,闻声立即纷纷跃回,夏侯威及桑宛云也走到廉北海身旁站定,只有残余的四大幽灵等走回井前,以防敌人向井下突进。

廉北海于众人站定后,抬头向诸葛明说道:“诸葛兄请念在你我故旧之情,双方暂停争执,待小弟先处理一件私事如何?”

诸葛明不知他所言之私事为何,遂颔首答道:“阁下尽管请便!”

廉北海这时突然面容一肃,转头向王小翠说道:“翠儿你过来!”

王小翠见师父神态极为严肃,不知唤己何事,即小心翼翼的向前走近,不敢言语。

廉北海看了她一眼,用手指着诸葛明舆抬左右四人说道:“你可识得这四个人?”

王小翠大眼转了几转,答道:“翠儿与他们素不相识,不知他们皆是何人。”

廉北海面色更形严肃,语音极冷的说道:“这四人即是名满武林的五台四凶,也就是你家的灭门仇人!”

王小翠自己的身世,早听师父说过,这时听说仇人就在眼前,身形动处,就想上前动手。

廉北海长袖一甩,将她前路拦住,沉声说道:“你不是他们敌手,待为师的替你处置此事。”

王小翠不敢违抗,哽咽着向一侧退下。

诸葛明自练成毒功后,五台四凶是他的开山弟子,现听廉北海要处理的私事竟是要转他们复仇,当即冷冷说道:“这四人是本教主的得意门徒,岂容得他人处置。”

廉北海并未给他理睬,缓缓的向他舆抬左侧行去。

诸葛明心知四人绝非他的对手,嘿嘿两声冷笑,右手一抬,一蓬无色,无味的奇毒药粉向他头上罩下,满心以为只要敌人嗅到一丝药粉,必将立刻倒地身亡。

怎知这蓬药粉虽将对方全身罩个正着,廉北海却是浑如未觉,仍慢慢一步一步的向舆抬左侧迫近。

诸葛明见药粉失效,情急之下,右手向前一推,一股浑厚掌风,就向对方身前袭到,同时向罗古愚等三人喝道:“你们速即将此人格杀!”

罗古愚等三人一声不响,势如三头疯虎,就向廉北海身前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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